●粤女阿娇
(1)
今天搬家。
一只箱子、一台电脑、一桌一椅一床……便是我的全部家当。
心情蛮愉快,可惜天气很糟糕︰淫雨霏霏,连绵不绝……
小货车的雨刷子吱吱哑哑,在挡风玻璃上刷出一片可视範围……其形状犹如打开的折扇。
古时的风流才子喜携折扇。扇面上或写花鸟,或泼山水,或绘仕女……而我的「扇面」里,出现的,是悠长的雨巷,和一道道水磨青砖墙。
这里是广州荔湾,但老广州们仍固执地称之为「西关」。
西关自古繁华,为富绅巨贾聚居之地。
明朝文人黄佐说︰「东村,西俏,南富,北贫。」意即︰广州……东边的居民朴素,西边的人家时髦,南边富庶,北边贫瘠。
清时,衙门口设在东山,所以东边的人家忽然之间牛了起来。但西关习性未改,奢华依旧。
于是,又有「东山少爷,西关小姐」之说。
沧海桑田,星移斗转。眼下的广州被摩天大楼覆盖,被现代文明製造的乌烟瘴气终年笼罩……
只有西关,还默默地维护着一缕昔日的风彩。
趟栊门依然,酸枝木窗欞依然,络绎的南洋骑楼依然……一切景物在灰色的细雨中散发着幽幽古味……
这也是我,一个学中文的后生,执意要搬来西关落脚的原因。
搬家前,我看过房子。是那种标準的三间两廊的「西关大屋」。我住在最里面,要经过官厅、天井、神厅……和内堂。
遥想很久很久以前,这座大屋的主人必然是鲜衣怒马,妻妾成群……正应了那两句唱词︰「抽刀断水水更流,荣华富贵一朝休!」
我很喜欢这里的环境,可是,我不太喜欢新房东。
我往屋子搬电脑时,冷不丁地瞅见他,阴阴森森地,站在窗户后面。两粒黄浊的眼珠子嵌在深陷的眼窝里,直勾勾地盯着我……令我週身不自在。
(2)
「托……托……托……」门外传来一阵轻俏的木屐叩地声。
我睁开眼睛,一片泛着白光的水雾在房子里瀰漫。紧接着,房门「吱呀」一响,有人进来。
我想问是谁,但我的嗓子眼儿像是被棉花团堵住了,做声不得;我想翻身下床,但四肢无力,像被抽了筋,剔了骨头,我只能惊出一身冷汗!
……
又听见门拴落下的声音。
这时,眼前水雾渐散,如叠画般淡出一个年轻女子。
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︰清新秀丽。
二十来岁,一张不施脂粉的瓜子脸,挽了一个蓬鬆的髮髻,穿着一身玄色丝罗,衣衩很高,露出雪白的薄纱长裤,内美依稀,一对踝骨秀美、关节凹凸的纤脚,踏着一双小巧玲珑的木屐。
我目瞪口呆……
我还发现,房间里不知何时,多了许多古色古香的摆设。
镂花彫凤的梳妆台、襄金嵌玉的西洋挂钟、墙上悬垂着装裱精美、字迹娟秀的条幅、酸枝木高背椅子上,放着一个盛满了热水的小木盆……
我的电脑呢?哪儿去了?
这个好看的女人……是谁?
莫名其妙……简直……不可思议!
然后,那女人背对着我,轻轻款款地宽衣解带。
我知道,子曰「非礼勿视……」但我嗓子哑了,无法出言阻止;身子瘫了,又不能夺门而出;只剩下一双眼睛,可我又不意合上。
只见女人在瀰漫的雾气里……缓缓赤裸。
很显然,她是标準的马来人种,具备以下特徵︰肩膀削瘦、腰肢纤细、臀部浑圆饱满、腿长且笔直、蜜色的皮肤如缎子一般光滑。
她用丝巾蘸水,擦拭自己的身体。她的动作十分温柔,充满了自怜自惜的意味,在她轻舒手臂时,她的轮廓曲线亦在柔媚地变化着,两片薄薄的肩胛骨微微蠕动,产生出一种令人销魂的韵律。
接着,她转身,向我走来……
我的心蓬蓬狂跳,大气不敢出,眼皮不敢眨。
但,奇怪的是,她好像无视我的存在。她神态从容地,侧坐于我的身畔,然后,抬起胳膊,松解髮髻。
我怀疑,眼前的一切是梦境。于是,我使劲地咬嘴唇……结果,不觉得痛,这证明了我的确是在做梦。
可是,这场梦为何如此真实?
我能嗅见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,就连她那茶褐色的、稀疏的腋毛亦清晰可见,还有她那花期正旺的乳房,是两座标準的圆锥体。
我想,这就是色情小说里经常提及的「竹笋奶」吧!
忽然,墙上的挂钟镗然轰鸣。
我没有丝毫的心理準备,所以,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。脑袋里「嗡」了一下,眼前一黑,紧接着一亮……
……
消失了,所有的……都消失了。
窗外天色泛白。
我的奔腾安安静静地,呆在破桌子上。昨天夜里我忘了关电源,此刻,彩显里不停地变幻着铁达尼屏保。
(3)
做了一个荒唐的……绮梦。
梦中的情景分外逼真!
可惜啊,我的眼睛不是摄像机,无法留下伊人的倩影,只能赖在被窝里,再三回味,揣摩不已。
礼拜天,不用开工。原计划去电脑城溜跶溜跶,可外面还在下着雨,只好作罢。
窗外天色阴霾,细细的雨丝斜织成一张雨幕,笼罩着黑色的屋脊,颇有宋词的意味。
我想,从前,此时,空气里应该飘蕩着饭菜的香味,偶尔还会传来孩童的追逐嬉戏声,如鸟群啪啪地扑动翅膀,在我耳畔飞过,又倏地去远……
对了,少不了穿木屐的女人,她们裸着乾净的脚踝,利落清爽地走来走去,如果其中有人回眸,那必然是昨夜入梦的女子。
我忽然兴起了去拜访房东的念头。虽然我不太喜欢他,但,像他那种年纪的老人,肚子里一定藏有许多鲜为人的故事。
比如,关于这座西关大屋的故事……
于是我披衣下床,匆匆洗漱,推门而出。
我来到房东的门前,举掌拍门……
却无人回应。
房门虚掩着,我轻轻一推,门板发出一阵「吱吱哑哑」的声音,然后,一股潮湿腐烂的霉味扑面而至,我下意识地摀住鼻子。
我迈过高高的门槛,嘴里喊着︰「阿伯……你在吗?」
阴森黑暗的房子里回声跌宕,依稀看见迎面的一堵砖墙上,挂满了巨大的镜框。镜框里襄满了大小不一、参差不齐的相片。
如果我不是住在这儿的话,我会怀疑,我来到了……殡仪馆。
屋顶有天窗,清冷的光柱斜射,映在镜框玻璃上,激起一层泛光。我的眼睛藉着这点儿微亮,四下里搜索……
看不见房东。
其实,这房子里压根儿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。
正待转身离开,但,墙上的那些相片激发了我的好奇心。我走向墙角,由右而左,举目浏览……
都是些布满了霉点的陈年老照,而且,相片里大多是戴着礼帽、穿着马褂、撑着文明棍的人物。也有一部分凹目厚唇的女性……她们正襟危坐,眼神呆滞,好似一尊尊蜡像。
忽然,我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!
剎那间,我的血液凝结不流了,一股令人麻痺的寒气传遍我全身。
是我疯了?眼花了?又在做梦?
不……不……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……就是她!那张俏丽的瓜子脸、那包含哀怨的眼波、那蓬鬆的髮髻……
更要命的是……此刻,有人无声无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「谁……!」我惊叫!触电般转身!
只见房东跟一具殭尸似的,矗立在我的身后。
我满额冷汗︰「阿伯……原来是你……吓死我了!」
对方好像没听懂我的国语,用广东话质问我︰「你来哩处做乜野?」(你来这儿干嘛?)
我惊魂未定,连说话都不利索了︰「与乜野,黎探下你老人家嗟。」(没什幺,来看看你老人家……)
房东狐疑地瞄我一眼,淡淡地说︰「有心了,坐吧。」
我嘘出一口长气……
我坐在椅子上,假装不经意地询问︰「阿伯,这些相片……」我指了指身后的镜框︰「系唔系你屋企人?」(是不是你的家里人?)
房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包「红双喜」,取了一支,叼在嘴角,他并不回答我的问题。
很显然,我的来访不受欢迎。
我不死心,又站起身来,抬头张望。我自言自语︰「哗!阿伯……你屋企人都够晒威水……」(你的家人可够威风的……)
说着说着,绕过八仙桌,来到房东身畔︰「阿伯,可不可以话我知……佢系边个?」(阿伯,可不可以告诉我,他是谁?)我的手指着一幅单人照,照片上站着一位还没剪辫子的满清遗老。
房东扭头看了看,终于开口,说︰「佢系我太公,呢间屋就系佢起既……」(他是我的太爷,这间大屋就是他盖的……)
我心中一喜,看来我这招「投石问路」见效了。
于是我明确地指向目标︰「甘……佢又系边个?」(那……她是谁?)
房东眼角掠处,像是被香烟烫到了手指,身子一颤,然后怒气沖沖地吼道︰「后生仔,问甘多野做乜?食饱饭等屎屙咩?」(问这幺多干嘛?吃饱饭拉不出屎吗?)
我也不客气了,索性拍了拍老家伙的肩膀︰「随便问问!不意说就算了,干嘛发脾气?」
房东瞪着我︰「你讲乜野话!」
我冲他大叫︰「什幺『乜野话』,广东话罗!」
眼见他满脸茫然的样子,我哈哈大笑……大笑声中,我头也不回,离开了房东和他的「殡仪馆」。
雨还在下,但天色已经放亮了,可我心里的疑问,什幺时候才能澄清呢?我还会梦见她吗?
(4)
我变成了一只悬挂在墙上的风筝。
虽然我心里清楚︰这是在做梦,但我还是很诧异,我什幺时候练就了一身这幺漂亮的轻身功夫?
房间里瀰漫着一股似麝非麝的香气,吸入肺腑,令我神智恍惚,飘然欲仙。这股香气来自一桿做工精緻的珐琅烟枪,这桿烟枪被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头儿握在手里。
老头儿面貌清,鬚髮银白,身穿黑衣黑裤,白袜子。他在床上侧卧,嘴巴含着烟管,深吸一口,他的胸脯随之起伏、歙动……然后,两股白烟如两条小蛇,钻出他的鼻孔。
这时,只见一双甲尖柔圆而带珠泽的手,端着盖碗茶,送到老头儿的嘴边。老头儿就着碗沿儿,唏溜一呷,接着,就势握住端茶的手儿,说︰「阿娇,你的皮肤越来越滑净了……」
原来,昨夜在我梦中出浴的靓女叫做……阿娇。
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阿娇是这糟老头子的小妾,而这个糟老头子,我好像在哪儿见过。
哦!想起来了,是在那些……老照片里!
……
嘿嘿……TMD……我活见鬼了!
「老爷,听讲大铁桥通车了,我想去趁趁热闹……」阿娇的声音像一碗冰冻蔗水,又甜又润。
相比之下,老头儿的嗓音显得喑哑、浑浊︰「有什幺好看,桥通了,你老姆就没生意做了。」
我心忖︰如果他们所说的「大铁桥」即广州海珠桥的话,那幺,此刻的我,当是置身于1933年!
但闻阿娇开口道︰「老爷说的是,所以,我想拿些钱给阿妈……」
老头儿长眉一挑︰「拿什幺钱?我送给你们家的彩礼,你老姆一辈子都吃不完!」
阿娇赶紧细声回应︰「其实……拿不拿钱给她不紧要……我是回去看看她老人家……」
老头儿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︰「好啦好啦!去吧去吧!免得蛋家婆说我陈炳不近人情。」
听到这里,我骤心念一动︰陈炳,这个名字好熟悉啊!我肯定是在哪儿听说过,又或者,在某本书上见到过。
我决定明天去图书馆,查阅1933年前后的资料。
「老爷……你……」耳畔传来一声娇呼。
抬望眼,但见那老头儿的手指顺着阿娇的胳膊肘,一路往上……去解她的衣衫纽扣。
老头儿……还是叫他陈炳吧,嘿嘿地淫笑着,说︰「老爷我今天很有兴致!来,把衣服脱了……」
床头摆放着一盏镏金烛台,烛台上燃着一支硕长的红烛。阿娇的影子随着摇曳的烛光在青色砖墙上晃动,她默默地脱去衣裤,默默地躺下……
而陈炳却坐了起来,他那贪婪的眼神在阿娇的裸体上徘徊。
「啧啧!真是好身材!真是百看不厌啊……」陈炳一边讚歎,一边下手。
他以青筋怒绽、骨节暴凸的手掌,在阿娇的美乳上摩挲︰「唔……又结实,又够弹力……」
突然,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阿娇的奶头,使劲往上一揪……
「啊!」阿娇吃痛,打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。
「不准叫!」陈炳揪着奶头不放,同时,左手滑向阿娇的下体……
阿娇紧紧地併拢双腿。
「怎幺着?不让我摸?」陈炳呼哧呼哧地喘粗气︰「好,你个小骚货……」
尖尖的指甲挠了挠阿娇的乌黑阴毛,然后拈住弯弯曲曲的一根,用力一拔!痛得阿娇身子弓起,却不敢叫唤,死死咬着嘴唇,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「舒不舒服?」陈炳咯咯怪笑,笑得鬍鬚乱颤︰「快点叉开腿……快点!」
阿娇痛苦地合上眼帘,然后无奈地……鬆开了两条长腿。
她的阴户非常白净,有异于皮肤的蜜色,两片柳叶似的阴唇又薄又嫩,紧紧地抿着,竟然不见缝隙。
陈炳盯着阿娇的阴户,呆了半晌,最后嘘出一口长气,说︰「可惜呀……可歎!怎幺我后生的时候,没能撞见像你这样的女人?」
歎罢,颤颤巍巍地侧身而卧,脑袋枕在阿娇的大腿上,张开嘴巴,露出黑黄疏鬆的牙齿,吐出舌头,狗一般舔食。屋子里响起一串「吧唧吧唧」的声音。
这声音,令我感到噁心。
我居高临下,瞥得真切,只见陈炳瞇缝着眼睛,满脸陶醉地又舔又吮,口水顺着他的鬍子往下淌,在丝绸被面上聚了亮晶晶的一滩。
就这幺「吧唧」了十来分钟,陈炳忽然欠起上身,剧烈地喘息︰「阿娇……去……把你的宝贝拿来……」
阿娇像是被蛇咬了一口!猛然睁眼︰「老爷……不要……」
「你……你敢不听话?」
阿娇蹙着眉头,打开床头柜,从里面取出一样我从未见过的东西。那东西也不知是拿什幺做的,形状像一只长尾巴鸟,準确点儿说,像喜鹊。
阿娇把「喜鹊」递给陈炳时,手腕有点哆嗦。
陈炳却眉开眼笑,拿在手里,掂了掂份量︰「这宝贝是我托东洋人买的!买了十几个,每个老婆送一个……」
他握着「喜鹊」的脖子,使尾巴朝上,轻轻摇晃︰「不过,数这个最大!你知道为什幺吗?因为我最中意你啊!」
这时,我终于看出了门道。那东西……不过是一个造型较为趣致的女性自慰器。又弯又长的「喜鹊」尾巴酷似男根,而脖颈则是握手的把柄。
「过来……帮我脱裤子……」陈炳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,脑袋下面垫了一个青瓷凉枕。
阿娇一声不吭,帮他脱下长裤,和月白色裤衩。
只见陈炳的腿乾瘪细长,活像两根晾衣服的竹竿,至于垂在中间的话儿,比蚯蚓大不了多少。
「快……快点骑上来……」陈炳挥动着手中的「喜鹊」,兴奋地催促︰「骑上来……萝柚(广东方言,即屁股)举高一点……」
这一招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「69」式,女人屈膝跪跨,屁股正对着男人,身体呈不见 角的「Z」字。
……
此刻的我作壁上观,身不能动、口不能言,只能在心里为可怜的阿娇祈祷。但,身为生理正常的男人,我又无法去控制自己的怦然心动,尤其是那浑圆、丰润、饱满的臀部……轮廓已臻完美!
我忽然联想到一篇不久前的报道︰说Playboy评定性感女星,以臀围数字作首选条件,结果素有箩霸之称的詹尼弗.洛佩兹荣获冠军。
我心想,如果真有时光隧道,让阿娇现身于当代的话,恐怕,就没「箩霸」什幺事儿了!
然而,令人扼腕的是︰如此美妙的胴体,竟为苟延残喘的老头儿私有;更叫人怒火与妒火齐烧的是︰那老家伙竟以手中之物,刺入女人的体内……
「老爷……轻点儿……」阿娇忍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,她的嘴唇颤了几下,像被一股强烈的寒风 灌了似的。
「少讲废话……帮我吹箫……」
陈炳激动得满脸通红,两只细长的老眼瞇成了一条缝儿。右手握着把柄,左手抚摩光滑的屁股蛋。忽然举掌一拍,「啪」地一声,格外清脆!
「快点儿……」
阿娇皱着两弯好看的眉毛,无何奈何地埋首,启朱唇,露皓齿……叼起陈炳的话儿。
「哦……哦……爽……」陈炳的老骨头一个劲儿地哆嗦,右手来回抽拉,一下一下地,撞击女人的深处……
那玩意儿又粗、又长、又硬!以东方女人的体质,根本无法承受,所以,我看到两行泪水,溢出了阿娇的眼眶。
「怎幺样?舒……不舒服?」陈炳却越来越兴奋,喘气声越来越响。
「哗……这里……这里还有一个窿……」原来,他的手指头摸着摸着……摸着了阿娇的肛门。
「这个窿……也是我的……是我的!」他有些歇斯底里……哑着嗓子,吼叫着。然后,顺手抓起撩在一旁的烟枪,黄灿灿的铜烟嘴儿对準了娇嫩的菊花蕾︰「小骚货……小淫妇……我……我弄死你!」
话音未落,那桿烟枪已笔直地……插将进去!
连我的心都随之紧揪,何况阿娇?
她张大嘴巴,脸颊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,显然痛苦至极!
就在此时,陈炳一声怪叫,然后,翻了翻白眼,只见他的老二跟装了弹簧似的,突然可笑地翘立起来,紧接着,射出一股浑浊的白浆,正好喷溅在阿娇的脸上……
我感到噁心!我的肠胃蠕动,难受得想吐。
「嗷……」我拚命地往前一跃,身体忽然失重,从高处坠落,重重地……摔在床上。
……
我醒了。
(5)
雨总算停了。
好天气本应令人心情愉悦,可我却耷拉着脑袋,无精打采。
这两天,我被古怪的梦魇纠缠,身心疲惫不堪,我一直认为︰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,我从不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,但科学似乎无法解释我眼下的境遇。
或许……历史可以回答我的满腹惊疑吧!
下午,我找了一个藉口,提前溜号了。
我打的直趋图书馆。
在电脑室里,我通过局域网,查阅有关广州近代史的资料。
我选择「查询人物」项,键入「陈炳」……回车,等待结果……
三十秒后,显示器上出现了一大堆文字︰
『陈炳1879~1935
字复生,广东海丰人。少时赴海外经商。
1913年,结识了因二次革命失败而逃亡新加坡的陈炯明。
1917年回国,资助援闽粤军,得到陈炯明的赏识。
1920年10月,陈炯明佔领广州,任粤军总司令兼广东省省长……陈炳得其扶助,在广州开设「南洋商行」,富甲岭南。
1922年6月,陈炯明发动兵变;1923年,陈部被逐出广州……在此期间,陈炳营造「复生园」。据史料记载,「复生园」规模宏伟︰「……引水为湖,叠石为山,溪上架桥,圆石舖路……游鱼飞鸟,奇花异卉,千姿百态,穷其幽胜……」
1933年3月,「复生园」失火,化为灰烬。
1934年5月,「南洋商行」倒闭。
1935年9月,陈炳在广州病死。』
看来,这个陈炳就是我要找的陈炳。他建造了穷极奢华的广东第一园°°复生园。所以,我在其它历史文献上见过「陈炳」这个名字。
从图书馆出来,看表,已经是下午六点。
眺望暮色苍茫的天空,我忽然对那座阴森的西关大屋产生了恐惧感。
在那些国外的恐怖片里,幽灵总是出现于古老的城堡……
广州没有城堡,广州只有……西关大屋。
(6)
我终于离开了那座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西关大屋,我来到珠江之滨。
黄昏,夕阳如血,而清澈高爽的天空却一片湛蓝。空气中瀰漫着一种暖融融的慾望,瀰漫着微风掠过滔滔江水般的……骚动不安。
阿娇长身玉立在大榕树下。她就像老月份牌上的阴丹士林小姐,穿着剪裁合体的绛红旗袍,凹凸分明的身段勾勒出淋漓尽致的曲线。黑艳的眼睛眨也不眨,眺望着江水,里面闪烁着激动、兴奋、期盼的火焰。
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一只乌篷艇仔缓缓泊岸。一个高大彪悍的年轻后生举着长篙,铁塔般伫立船头。
这时,阿娇拾着直没江中的麻石台阶而下,细高的鞋后跟也无碍她那体态的轻盈……
我立刻拔地而起,如影相随。
在这里必须声明一点︰我不是偷窥狂。试想︰1933年的往事,竟然在我的梦中重现,或者说,我以旁观者的身份进入了另一个时空,而且能体味到所有的细节,这简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……诱惑!
……
诱惑无声无息地牵引着我跃上船头。
阿娇倏尔消失在那蓝布帘子后面,我默然驻足。我站在船甲板上,如一只鱼鹰,环顾四周,芦苇萧萧,突然惊起几只白色的水鸟,箭一般远去……
如果我的方向感準确的话,这里是「丫髻沙」°°位于珠江南河道,广州鹤洞桥与洛溪桥之间。
我知道,这里是珠江土着「蛋家人」的聚集地,迄今,仍有一百多个蛋家后裔在此定居。他们一直操持着祖业︰打鱼、捞虾……
从陈炳和阿娇的对话中,我得出以下推论︰阿娇的母亲是蛋家婆,因此,阿娇出身于贫苦的渔家。
我曾读过一篇文章,说蛋家女子长年艇,故而「丰胸盛臀」,所以,阿娇的体态健美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至于这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,想必是阿娇的情郎。
他们本应快乐厮守……终其一生的,但,在那些年月里,幸福,不过是虚幻的泡影。
一阵阵欢娱的呻吟声,从那蓝布帘子后面洋溢出来,然后,船身开始左右摇晃……
此刻,谁又意去惊扰这一对「苦命鸳鸯」呢?我乾脆坐下来,守着船舱,也算是为他们「把风」吧!
虽然我只是一个……飘蕩在梦中的幽灵。
阿娇那细微的声音,宛如风中的叶子,飘到我的耳畔︰「灿哥,我……我好想你啊……」
名叫「灿哥」的小伙子激情地回应着︰「阿娇,我也是……想死你了……」
「灿哥……用力!用力要我……」
「哦……阿娇……这样……够不够力?」
我的脸颊微微发烫……可是,我又不意离开他们。我觉得︰所有两情相悦的性爱都是美丽且圣洁的,它跟我昨夜梦见的骯髒和猥琐,截然不同!
正如此刻,我在随波飘蕩的小船上,听着充满了浓情蜜意的话儿,我的心灵……也在分享着他们的幸福。
「啊……灿哥……我好快活……」这时,阿娇忘情地叫唤起来。紧接着,是一串雨点般清脆的身体撞击声。
阿娇急促地喘气︰「啊……灿哥……不要……快停下来……」
「为什幺……?」
「不要射在里面……会……会怀孕的……」
撞击声嘎然而止。
半晌,才听见阿娇幽幽地问︰「灿哥,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?」
「不……」小伙子嗡声嗡气地回答,说︰「我在生自己的气……是我没有本事,让你去……受罪……」
阿娇微微歎息︰「不怪你……只怪我命苦……」
「阿娇……要不……跟我走吧!」小伙子突然大声道︰「咱们有手有脚,哪里找不到一日三餐?」
「可是……家里人怎幺办?」
一阵江风吹来,芦苇蕩哗哗地起伏,芦花如雪花,漫空飞舞。暮色……越来越浓了。窗舱里火光一闪,继而透出黄晕的光。
阿娇的声音隐隐约约,带着一种无奈的哀惋︰「我阿妈……还有你阿爸……都老了……咱们一走……谁照料他们?」
小伙子默然。
阿娇接着说︰「灿哥……再忍一忍吧……早晚有一天……我跟你……远走高飞!」
「阿娇……我是怕你……吃苦……」
「灿哥……有你在……我不怕!」
听到这里,我的鼻翼发酸,我忽然无比地憎恨那座西关大屋。曾几何时,我还在网上呼吁︰「……不能为了城市改造而破坏古老的建筑……」现在我终于明白︰西关大屋,不过是一座关押着人性和自由的监狱!
对于一个民主的社会而言,它还有什幺继续保留下去的价值?
「灿哥……你……还想不想要?」阿娇的呢喃打断了我的联翩浮想。
「想啊……可是……」
「灿哥……你不意……要我这里?」
「阿娇……你……」
「灿哥……我整个人……都是你的……你要吧……要吧……」
风儿不知不觉地,把帘子掀开一角,我微微侧目,正好瞥见船舱里的春色。
阿娇匍匐在竹篾凉席上,撅着她那令我讚不绝口的丰臀,而「灿哥」则跪在阿娇的身后,胯间挺立着昂然的雄起。
阿娇伸手去自家的私处蘸了些黏黏的蜜汁,然后,将其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肛门上……
她的动作既轻巧又柔媚,她的脸色红润,如娇艳欲滴的海棠。
灿哥不无担心地问道︰「阿娇……你……不会痛吧?」
阿娇回眸,嫣然一笑︰「你放心……我都惯了……快,来要我!」说罢,主动地……把情郎的阴茎按入深陷的臀沟里。
「灿哥……插进来……」
只见那鹅蛋般的龟头揉了揉菊花蕾,接着「噗嗤」一声,被阿娇吞没……
「阿娇……好紧啊……」
「灿哥……你别动……让我来……」
船儿随波蕩漾,阿娇随着船儿的悠悠起伏,极有韵律地前后套弄。
煤油灯的光线很柔和,而天空不知何时,已变成深邃的墨蓝,月牙儿挂在树梢,俏皮地微笑着……
我坐在拂面不寒的风中,静静地看着,我竟然没有心跳,竟然没有情慾,我觉得眼前的合欢很美,如一支流淌在琴弦上的……小夜曲。
就在这时,一颗流星划破夜空,朝远处的江心急坠,然后,岸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狗吠声,和纷沓的脚步声。
我预感到了……不妙!
我忽地站起身来!
……
却发现……自己坐在床上,头顶上方,一盏明晃晃的电灯泡无风自动。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<<全文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