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炼金术之娘(中)
第三章 娜蕾特
温暖的微风,轻轻略过鼻尖。
和煦的肠光,映照在晶莹剔透的水面。
「不管什幺时候来,都这幺漂亮!」
玛丽亚深深吸了一口清澈的湖水香味,对瓦特灿烂一笑。
瓦特对她点点头,表示赞同。
「想要转换心情时,还是到湖边来最好。」
这一天,瓦特和玛丽亚利用休假日,来到近郊的湖边散步。
玛丽亚非常喜爱到湖边玩,因为她的老家旁边听说也有个大湖,『好像回到了老家一样,心情能够平稳下来』这类的话,瓦特已经听过许多次了。
所以他一有机会就像这天一样,找玛丽亚到湖边来玩。
玛丽亚总是高兴地接受他的邀约,加上瓦特本身也喜欢接触大自然,因此到湖边来散步的机会与日俱增。
「可能是因为到这儿玩令人安心吧,觉得好想睡喔…哈啊~」瓦特一边喃喃自语,一边打了个像要连下巴都掉下来的大哈欠。
脸上可笑的表情,令玛丽亚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「呵呵…瓦特先生,好大的哈欠哪!」
「有、有什幺关係嘛。真过份,别笑我啦!」
两人打情骂俏,悠闲地走在湖畔。
「不过这里真是个很棒的湖哪,湖水也乾净,而且旁边又是一片翠绿的森林。只要待在这里,身心都能完全解放。」
「是啊,我以前到这里来时,总是一边散步一边打瞌睡。」
「哈哈哈,那样子的话会掉到湖里去哟…啊,瓦特先生!」
「怎,怎幺了?」
玛丽亚突然大叫,吓了一跳的瓦特急着问她。
这时玛丽亚指着湖面的某处,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。
「有鱼耶!你看,在阳光照耀下,鱼鳞闪闪发光呢…!」
「嘿,是没看过的鱼哪。啊,那边有一大群。」
「嗳!?在那里…真的有哪!好漂亮!」
两人手指着湖面的各处,像小孩一样兴奋。
…忽然。
「咦?」
在离自己有段距离的湖岸边,瓦特见到了一位少女。
并不是因为她那垂在背后的两束金髮,沐浴在阳光下像宝石般闪耀着。
也并非因为她戴着宽大镜片的眼镜,相当惹人注目。
引起他注意的…是她手上拿着的烧杯,与其中装满的液体。
「奇妙的青色,那到底是什幺?」
「瓦特先生,怎幺回事?」
「那边的女孩子…」
拿着烧杯站在湖畔的光景,极其不自然。
如果说是调查水质的话还算合理…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。
「等我一下。」
瓦特叫玛丽亚待在原地等他,慢慢走向少女。
少女将一根可能是温度计的棒状物体浸入水中后,马上抽了出来。
然后,她的声音传进瓦特耳中。
「水温,摄氏十八度。本来希望有二十度左右,不过这样子误差已经能控制在容许範围内了。」
看来,她并不太希望水温太低。
明显的,少女似乎在做某种调查或实验。
(总之,先过去问一下吧!)
瓦特想要过去问她话,就在此一瞬间。
「来吧!赶快将娜蕾特特製,无论什幺水都能变成美丽绽蓝色的『钴凝缩水』浇下去吧!!」
「…等一下!」
听到这可怕的名词,瓦特慌忙出声制止她。
「唉哟?」
突如其来的大吼,少女回头望向瓦特。走近一看,发现她是个似乎好奇心旺盛的雀斑女孩。
可是,现在的瓦特可没空去注意少女的外表。
「你…你说的钴,该不会是那种用在玻璃和瓷器的着色上,矿物质的钴吧!?」
相貌顿时变得凶恶的他,被愣住的少女凝望着。
然后,少女问他。
「问我这种事…难道,你是炼金术师?」
「嗳?啊,是啊…」
突然被说中,瓦特只能能足无措地点头。
这时少女将烧杯放在地面,毫无前兆地就抱住瓦特的脚。
「那幺,你知道『戴尔梭尔研究所』在哪里罗!?」
「唔,哇!?」
「我叫做娜蕾特,因为想当炼金术师,才千里迢迢离家出走来到这里!由于来这儿之前把盘缠用光了,所以如果『戴尔梭尔研究所』不收留我的话,我只有露宿街头!请你可怜可怜我,告诉我那里的住址!拜託你,可以吧!?」
「等,等一下,冷静一点!」
少女连珠炮似的霹雳啪啪说了一大串,但瓦特总算让她闭上嘴。
「呃,你叫娜蕾特吧?我虽不知道发生什幺事,不过我在戴尔梭尔研究所当研究员,如果有事找我们,我会带你回去。」
「什幺?是真的吗!?」
娜蕾特大呼小叫。她的精力真是太过剩了。
「那幺,请你现在就带我去!不快点的话,太阳要下山了!」
「研究所没那幺远啦!」
(跟她在这幺近的距离说话,耳朵都要聋了。)
瓦特皱了皱眉,重覆刚才的质问。
「对了,你那『钴凝缩水』到底是什幺东西?你果然使用了矿物质的钴吧?」
「那种东西,看了就晓得吧!」娜蕾特不屑地说道。
「只要加进这个,不管再骯髒的水应该都会变成清洁的蓝色钴水喔!」
娜蕾特自鸣得意。
但是,对于瓦特来说,她所说的『应该』两个字再可怕也不过了。
于是,想试探她一下。
「那幺,安全性如何呢?」
「呃?安全性吗?」
「我想问你,被那浓缩水所洩青的水,能够饮用吗?」
「…呃~我平常不太喝生水所以不太晓得~」
「…那幺,浓缩水中除了钴以外,还加了什幺东西?」
「嗯~水银和…」
「没收!没收!」
瓦特气急败坏,一把抓起烧杯。
「啊啊,你要干什幺!?」
「啊什幺啊!把水银流入湖里的话鱼会全灭,你不知道吗?」
「嗳~」
「…你来这儿之前,没有在实验室试过吗?」
「笨哪,请你在发言之前先用大脑想一下好吗?」
捏着冷汗质问她的瓦特,被她以厌烦的口气顶了回去。
「加果我有实验室可以做实验的话,干嘛要来这里当别人的徒弟呢~」
(她,她只靠书本的知识,就做了水银化合物来流放到湖里~)
「那,那幺,这个什幺『钴凝缩水』,是用钴和水银两种物质所做成的对吧?」
这个问题,其实他根本不想问。但是为了分解处理上的安全,不管如何非问不可,是非常重要的质问。
对此,娜蕾特边笑边指正他。
「不,钴的部份是用普通的钴,和稍微有点重的『钴六十』所组成的哟~」
「钴六十…那不是放射性物质吗!这幺危险的东西,非没收不可!」
「嗳~有那幺危险吗?」
「会曝晒在辐射线之下!你会变得不能生育!」
「可是,辐射线的可怕为世人所知,是在这本小说的时代半世纪之后的事吧?加果你具备这方面的知识,那幺时代考证…」
「啰嗦!!」
-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玛丽亚,对两人争论中的危险与惊世骇俗,完全茫然无知。
「瓦特先生他们在做什幺啊?好像很快乐哪。」
* * *
戴尔梭尔研究所,露彩的研究室。
「这女孩,就是你带回来的娜蕾特吗?」
「啊,是的…」
「我叫娜蕾特。班斯金!」
正面看来有一对凤眼的露彩,左边站着的是心花怒放的娜蕾特。
露彩的态度会令人多少感到有点冷淡,多半是因为自己的研究被唐突中断了吧。
娜蕾特现在兴奋得几乎要飞上天…这八成是她的个性使然吧。
(状况变得好奇妙喔!)
瓦特侧目看着这来历不明的小女孩,暗自歎了口气。
(总觉得有点羡慕去做晚饭而不在场的玛丽亚。)
听了他的说明之后,露彩由正面端详娜蕾特。
「听说你从远方来,那幺你的故乡是哪儿呢?」
「我是从苏格兰的北边来的。」
的确,娜蕾特说过她『千里迢迢』而来。研究所所在的伦敦郊外是在英格兰的南边,因此她是纵断大不列颠群岛,来到研究所(正确的就,是来到研究所附近的湖边)的。
「那幺,双亲允许你到研究所来吗?」
针对瓦特理所当然的询问,她不耐烦地回答。
「怎幺可能同意嘛。我当然是离家出走的!」
「你说什幺!?」
「在湖边的时候不是也说过吗?『离家出走来到这里。』」
「你,你…」
「露彩所长,拜託您!」
无视于想斥责她的瓦特,娜蕾特意志坚决地恳求露彩。
「从整理道具到扫地洗衣,我什幺都会做,请让我留在这里。有一天,我会以成果来令大家觉得当初留我下来是正确的抉择。」
(…虽然勇敢,但还真高傲嘛,不能谦虚点吗?)
瓦特渐渐有种太阳穴越来越微微刺痛的错觉。
相对的,露彩却一点被她打动的样子都没有。
「瓦特,带她到客房去。」
「所,所长!」
「别紧张,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僱用她呢。要不要留她下来,我会在明天之前决定。」
向惊讶的瓦特说明完后,露彩转而开门见山地质问娜蕾特。
「明天会不会请你回苏格兰,完全取决于我的判断。没问题吧?」
「怎幺这样!我这样的一个弱女子,孤单一个人长途跋涉来到这里,如果就这幺简单的撵我回去,你不会受到良心的苛责吗?」
「你敢威胁所长!」
「第一,我必须和你的家人连络。他们不同意的话,我是不打算雇你为所员的。」
露彩毅然说完。娜蕾特只有一脸茫茫然。
「这太气人了!被送回去的话,我千方百计瞒着家人来到这里的苦心,全都白费了!」
「瓦特,接下来麻烦你了。」
「总、总之,我带你去房间。跟我来吧!」
「滚开!不要乱摸我的身体~!」
「谁摸你了!?…痛痛痛死我了!别抓我的手!」
研究室中,一时喧闹不止。
-十分钟后,瓦特回到研究室。玛丽亚己端着托盘,正在和露彩说话。
「再一小时,浓汤就炖好了。来,请用。」
「啊,谢谢。」
瓦特伸出满是抓痕的手臂,从玛丽亚手上接过茶杯。
「…怎幺回事?受伤了?」
「嗯,稍微有点意见不合…」
有气无力地回答后,啜饮着红茶。
这时。
「要像教导玛丽亚时,细心照顾娜蕾特喔。」
「噗…!?」
露彩天外飞来的一句,让他噗咻喷出了口中的红茶。
「你还好吗!?有没有烫到!?」
玛丽亚立刻将毛巾递给瓦特。
瓦特一面说「我没事」接过毛巾后,赶紧逼问师父。
「你是说要僱用那个离家出走的小鬼头吗?」
「对你来说她是第二个学妹。」
「就,就这幺简单…」
愕然的他,听着露彩果断的宣示。
「我们『戴尔梭尔研究所』,是不拒任何同志来访的。既然她有志钻研炼金术,我也乐于收她入门。」
「娜蕾特一定很高兴。」
玛丽亚一脸欣慰。能找到同年龄的朋友,当然是相当喜悦的事。
一方面,瓦特的脑里还牢记着湖边的情景,始终无法赞同。
露彩察觉到他的样子,于是静静的对他说明。
「她对炼金术一定抱着一种幻想,认为这是像魔法一样万能的东西。所以,让她在这里生活与做研究,感受到幻想与现实的隔阂后,说不定梦想会幻灭。」
「所以一开始就教她这一点,要她别再做那种危险的实验…」
插话的大弟子,被她的一句「我不想那幺做」所制止。
「一开始就教她一切的事是很简单的。只是那幺做会剥夺她思考的机会,无法培育她以自己的头脑去思考事物的能力。假若不能用自己的脑袋去推论,要如何研究没有答案的炼金术?」
「…」
「这并不单适用于娜蕾特。玛丽亚也是,还有瓦特,也是对你们所说的话。尽管这里是炼金术的研究所,我却不希望你们盲目相信炼金术。我要你们用自己的头脑,去思索自己的研究与学习到底有什幺意义。假设你们的结论是炼金术已是不适合时代潮流的学问,届时我不会阻止你们离开这研究所。不过,你们三人如能以自己的意愿来协助我,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。再者,最后若能得到了不起的发明或成果-当然那是再兴奋不过的事了。」
瓦特和玛丽亚,从未听过露彩加此语重心长的谈话。
她所说的话,深刻震动着两个年轻人的心。
(她真是个会为别人设想的人…!)
瓦特再次怀着尊敬的心,凝望美丽的炼金术师。这位平时除研究之外凡事毫无兴趣,有时又会有令瓦特脸红的淘气演出者-露彩。
但是,她的本质还是个真挚且温柔的女性。彷彿像母亲般的包容与体贴,令瓦特不禁重新体认到,自己能进这研究所,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份。
重新体认后-他也顺便察觉到露彩言行的矛盾。
「对了,所长,既然一开始就打算要接纳娜蕾特,为何要对她说『可能明天会请你回去』呢?」
「说要和她家人连络的事,是真的哟!」露彩说道。
「如果她家人反对她进研究所,我也打算尽力说服他们。不过让家人担心总是不好的。」
「那幺,说要叫她回去的话…?」
瓦特再询问一次。
「是骗人的。」
「骗,骗她的吗!?」
「我要她知道,一意孤行的话也是会碰钉子的。所以我才那幺说,要她感到不安及恐慌。简单的说,就是欺负她。」
「…」
* * *
不管怎样,娜蕾特总算进了『戴尔梭尔研究所』,成为第三位研究员。
随之而来的,瓦特除了要教导玛丽亚之外,也要当娜蕾特的老师。
可是,指导玛丽亚的机会渐渐变少,实际上几乎离不开娜蕾特的身边。
当然,玛丽亚已学会了大部份的琐碎事项也是理由之一。若是和炼金术没有直接关係的作业,她几乎都能独自完成。
然而…最大的原因并非玛丽亚,而在于娜蕾特。
娜蕾特称呼瓦特为「老师」,表面上是对他表示敬重。
但这和「诚恳」或「谦虚」,却一点关係也没有。
譬如,瓦特要她注意「器材的使用方法错了!」时,她就会笑着说︰「放心啦,老师,这个器材的操纵,我可一次也没失败过喔!」
诸如此类,把他的话当耳边风。就算是首次使用的器材她也这样打混过去,当然失败连连。
就这样,瓦特兴娜蕾特的一对一授课(或者说是无止尽的大战役),一天天愈演愈烈。
「端给所长的红茶,一定要浓得有点苦涩才行。」
「像这样可以吗?」
「我试试看…噗哇!这,这是什幺味道!?这真的是红茶吗!?」
「是红茶啊。我只不过在砂糖上下了点工夫罢了。」
「…你放了什幺东西进去!?」
* * *
「偶尔会有英国国教会的人来造访研究所,可是绝对不能说这里是炼金术的研究所喔。」
「为什幺呢?」
「搞不好会被带到宗教法庭去接受审判。所以只要是教会的人,就要对他们说明这儿是『近代科学研究所』。」
「啊…不能说是吗?」
「嗯?」
「你们都不在的时候主教等人来过,我把他们痛骂了一顿。」
「为、为什幺?」
「我说你们这些老古板,炼金术才不是什幺骗人的把戏,不爽的话等所长或老师在的时候再来一次。」
「你、你竟然和他们吵架,这可怎幺办…」
* * *
「老师…我照你说的把药放进去了,『赛非洛特』里面就冒出烟了。是材料弄错了吗?」
「真的?这种调配应该不会产生烟雾才对。」
「…比较像是水蒸气。」
「水蒸气?…娜蕾特!你有没有使用晾乾的塞非洛特!?」
「赛非洛特是吗?因为数量不够,所以我把刚用完的以清水洗过,就拿来用了。」
「那样子赛非洛特里面的水滴会和药品产生反应!…哇!反应太强了!赛非洛特要爆炸了!快趴下!」
「呀…你这色狼!」
(…啪!)
* * *
「瓦特先生…你好像变得满憔悴的哪!」
「嗳?是吗?大概吧。」
被端红茶到房内的玛丽亚这幺一说,瓦特摸摸自己的脸颊。
「因为最近被娜蕾特弄得晕头转向吧。和当初教你的时候完全不同。」
就连性格也迥然相异。瓦特心中不断假设,假如娜蕾特的个性和玛丽亚一样的话,该有多幺轻鬆啊。
「可是,你不认为娜蕾特是个好女孩吗?」
他对玛丽亚的话也没有异议。
「但是,也没好到哪里去啦~!」
所以,最近每到夜里,他才会像这样精疲力竭。
「呵呵,那幺明天也请加油喔,老师…!」
玛丽亚开开玩笑,道了晚安后回到自己的寝室中。
独自一人的瓦特,边啜饮玛丽亚泡的红茶边歎了口气。
「总之,不把她将炼金术与魔法混为一谈的想法纠正过来的话,是会出事的。」
虽然一般人看起来两方面都属于「超自然」的领城,但娜蕾特若想成为炼金术师,必须有正确的认知才行。这也是为了她本身的安全着想。
但是,他想不出什幺好方法。只有躲进棉被中,抱着头伤脑筋…
「老师…你还没睡吧?」
「唔哇!?」
突然连敲门声都没有就被打开了房门,吓得瓦特从床上跳起。
走进房间的…正如想像,是娜蕾特。
「我本来以为你已经睡了呢,原来还醒着啊,我真是会掌握时机哪。」
「连、连门都不敲就跑进来,还说什幺时机…」
「那种小事就别管它啦!」
她不分青红皂白,就掀开瓦特身上盖着的棉被。
「喂喂喂!你干什幺!」
「那还用说!快点,跟我来一下!」
「嗳…!?可是,我已经要睡了…!」
「没关係啦,快来!」
就这样,瓦特被她硬拉出了房间。
* * *
深夜的实验室,灯火通明。
瓦特几乎被娜蕾特用推的进入实验室。
「三更半夜的,要干嘛啦!」
瓦特一脸气愤不耐。
娜蕾特背过手锁,开起实验室的门。
「老师…我想要请你陪我做实验。」
「做实验的话白天再做啊,没理由这幺晚也…」
瓦特说到一半,发现了娜蕾特的眼神。
一下子想通了。
「不用说了…那是根本没在听我说话的眼神。」
事实上,娜蕾特的确不理会他。
「可是,这个实验有-些材料是必须的。」
「那是什幺?」
「是『生命的种子』。」
「什幺?」
一瞬间,瓦特张大了口。
然后,他马上了解了所谓的『生命的种子』,指的是什幺东西。
只是稍微一下子,他以见到怪物的眼神望着娜蕾特。
「…那不就是指男人的精子吗!你要我给你那种东西!?」
「真聪明!」
娜蕾特一点也不避晦。她抓起瓦特的手腕,向他请求。
「拜託啦,给我。」
「你真的懂那是什幺意思吗!?」
「哎哟,别那幺小气嘛!」
(这幺想要男人的精液,到底要干嘛!?)
瓦特说不出话。
突然,他的视线,停在桌上放置的书本上。
「这是什幺?」
他拿起来打开夹着书籤的那一页,娜蕾特突然脸色大变。
「…你要干什幺啦!?」
当然是看看究竟啊。瓦特一看,该页写着一些像食谱般的清单。
「什幺啊,必要的材料有蛋白,柠檬皮,精子…啊,原来就是这一项。」
「还给我!」
娜蕾特冲过去要夺下他手上的书,却被瓦特轻易挪动上体闪过。
「这些材料,与其说是炼金术,不如说是黑魔术之类的。从以前就想跟你讲了,你把炼金术和魔法…」
接着想继续说教下去的瓦特,眼中又看到了另一项无法置信的材料。
「…『爱之蜜』!?」
过份的意外(或者说是过份的愚蠢),终于使瓦特狂叫不止。
接着,娜蕾特也发出在他之上的怪声嘶吼。
「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!」
「嘎啊啊啊!」
使尽吃奶力气从瓦特手上将书抢下后,娜蕾特满脸通红,以杀父仇人般的眼神瞪着他。
「老师…你什幺都没看见吧?」
「嗯?」
「什幺都没看见对吧!?」
言外之意,是要他当做没看到吧。
当然…被她这幺要求,就会变得格外想说说看了!
「『爱之蜜』是指下面的东西吗?」
「啊呀!」
「再怎幺看,八成都是指那个东西吧?」
「请,请不要再说了!」
「嘿嘿,女孩子的爱液。」
「讨厌~!」
不只脸上,娜蕾特羞得连手腕都红了,两手住耳朵不敢听下去。
(…真好玩。)
瓦特在心底偷笑。
(娜蕾特的脑袋中,一定在想像那种丢脸的事吧。)
他终于能够了解,有时露彩以捉弄他为乐时的心情了。
所以,他再度戏弄她。
「可是,那个材料要怎幺準备呢?」
「你,你说什幺?」
「就是那个,女生的…」
「呀啊啊啊啊!不知道~!」
「不知道的话就无法準备,那幺你想做的东西要怎幺做呢?…啊,对了,你可以用自己的。」
「那种事,不行…」
「那幺,想要用谁的呢?」
娜蕾特有趣的反应,让瓦特越来越得意忘形。
可是,娜蕾特的回答,却超越了开玩笑的程度。
「那个…对了!向玛丽亚要就好了!」
「说什幺傻话!!」
瓦特顿时青筋暴现,怒斥娜蕾特。
「算了,别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,赶快去睡觉了。明天还要早起呢。晚安!」
瓦特滔滔不绝说完后,转身要回自己的寝室。
可是,娜蕾特不是这点小事就会气馁的。
「…反正,请给我『生命的种子』!」
她朝瓦特的腰部扑去,用力撞倒他。
「唔哇!」
突如其来的攻击,使瓦特失去平衡,倒在旁边的桌上。
紧接着,娜蕾特抓住他的双腿之间。
「你,你是认真的吗!?别做傻事…」
「我要享用了!」
喀滋。
「~!!」
瓦特被从裤子上咬住男根,嘴中发出无法出声的哀嚎,就此倒在桌上抽搐。
娜蕾特看着他的样子,装腔作势地宣告。
「老师,你还好吗?我马上帮你治疗,请你要振作喔!」
瓦特连答话的时间都没有(或者说是因股间的剧痛而出不了声音),就被娜蕾特硬拉下裤子的拉炼,一下子把他的男根拉出来。
「好小…」
娜蕾特说出残酷的感想。
(废话!没事让它变大干什幺!)
瓦特想抗议,无奈在剧痛之下令他发不出声音。
娜蕾特用手抓住因刚才大咬一口而红肿的男根,开始用手轻抚。
「赶快出来吧…」
「刚,刚才不是说要治疗吗…?」
瓦特气急败坏。他的痛感渐消,终于能够说出话了。
稍稍冷静下来后仔细一看,娜蕾特跪在他的脚边,以奇妙的表情不断抚摸着他的男根。
看着她奋斗的样子,瓦特开始有点舒服。于是,方纔的恶作剧心情再次浮现。
(…既然她这幺说,就分一点给她吧!)
「用手摸太久的话,刚才被咬到的地方会有细菌跑进去,可能会生病喔!」
他装着困扰的样子,想吓唬一下娜蕾特。
「嗳?刚刚咬到的地方,那幺严重吗!?」
正如他预料,娜蕾特开始有点内疚。
心里窃笑了一下之后,瓦特提出解决的对策。
「放到嘴里面去的话,说不定会有效喔?」
「…把这个,放进嘴里面?」
困窘的表情清楚写在脸上。这时瓦特再给予致命一击。
「啊,好痛痛痛痛…不快点的话,『生命的种子』会出不来了!」
立即见效。
「啊啊,那样就完了!只要含住就行了吧?」
慌张的娜蕾特,即刻捨弃了先前的犹豫,将已成半勃起状态的命根子放入口中。
这时,受到娜蕾特柔唇刺激的男根,瞬时血路畅通,一下子涨满了力量。
「咦呀!」
娜蕾特被一口气变坚硬的那话儿吓了一跳,赶紧鬆开嘴唇。
「变得这幺大又硬,和刚才差好多哪。」
「…」
瓦特不予置评,打算让娜蕾特「自由发挥」。
「怎幺办,这样子放不进嘴里…对了,用舔的就可以了!」
于是少女握紧了瓦特那话儿的根部,开始大口舔那赤黑的前端。
「唾液的成份,可能对伤口有帮助吧…滋噗滋噗。」
她连自己的行为有什幺意义都不晓得,就为了一心想取得「生命的种子」,拼命地用唇舌舔弄。
瓦特的肉之尖塔,对她的刺激产生反应,更加增强了硬度。尖塔的屋顶部分沾满少女的唾液,像甲虫的背甲般泛着光泽。
突然,娜蕾特说道︰「好像在抽动耶?」
对此,瓦特终于诚实的回答。
「因为很舒服…咳咳咳!」
「你怎幺了?」
「啊,不,因为伤快好了,免得很开心…」
「是真的吗!?」
娜蕾特的表情突然开朗起来。
「那幺,『生命的种子』马上就会出来了吧?」
「嗯,这个嘛!」
针对她充满期待的质疑,瓦特努力表现出面有难色的样子。
然后娜蕾特稍微思考了一下,再次浮现明朗的笑颜。
「可能会有点辛苦,不过我会把『生命的种子』全部承受住。」
马上-她张开大口,把瓦特的命根子含到最根部。
「哦…」
温暖、黏热的感觉包围住男根。连身体内部都流过热量的错觉,使瓦特不自觉发出喘息。
「嗯…嗯噗。」
娜蕾特以舌尖,细心地轻抚男根尖端的小凹槽。
连屁眼都搔痒温热的焦急感,一口气提升了瓦特的兴奋度。
娜蕾特蹲在他双腿之间,像喘不过气却又勇敢似地以嘴唇与口腔为他服务。
一边下望着她,瓦特的下半身变得火热得难以忍耐。
终于,瓦特忍不住抓住娜蕾特的头压进股间。
「嗯咕!」
大男根被捻进喉咙深处,令娜蕾特难受得溢出泪滴。但是,她的唇舌为求『生命的种子』,更加紧密缠绕住男根,微微的搓动。
瓦特尽可能地,拚命忍耐接连拍击而来的快感波涛。
可是,渐渐高涨的波浪,终于翻搅了他的全身。
「唔…唔唔!」
最后一股巨浪吞噬瓦特的同时…他在娜蕾特的樱桃小口中,一口气放出了白浊的『生命的种子』。
「唔呶!?」
突然间喷出的精液,令娜蕾特睁大了眼。口中容纳不下持续放出2、3次的『生命的种子』,白色液体自嘴角缓缓流出。
快感的波涛止息后,瓦特冷静的指责她。
「…漏出来了哟,没问题吗?」
娜蕾特马上转过头,把口中的东西全数吐进準备好的烧杯之中。
「咳咳,咳咳!」
她难过得不停咳杖。泪珠沿着两颊流下,与嘴角的精液余痕合而为一。
「唔咳~好苦…」
终于得到解放的她,像金鱼般不断张合着嘴,发出可怜的声音大声喘气。
(好苦?那个东西会苦吗?)
正因为从不晓得自己精液的滋味,娜蕾特的哀鸣对瓦特而言是个重大的发现。
那个暂先不管,既然已经为娜蕾特服务到这地步了,接下来的事不做也不行。
瓦特的宣告。
「那幺,该来採集『爱之蜜』了。」
「…嗯?」
娜蕾特忙着调整呼吸,没仔细听学长说些什幺。
瓦特不由分说,立刻把她的身体推倒在桌子上。
然后,把她穿着的内裤,一口气脱了下来。
「等,等一下,你要干什幺~?不要啊!」
娜蕾特快速却仍呆滞的声音,响彻实验室之中。
余音仍缭绕耳边之际,瓦特轻轻地说道︰「可是,已经出来了哟…『爱之蜜』。」
「嗳嗳!骗人的吧!?」
-的确是骗人的,一点都没湿。
可是,瓦特立刻喝止她。
「别动!会溢出来!」
「会,溢出来吗…!?」
娜蕾特惊呼一声,如石像般不敢动弹。
瓦特再度吓唬她。
「总之,我想採集起来比较好吧?玛丽亚或所长,绝对不会给你这种东西的。」
「…那,那幺,拜託你了。」
娜蕾特放低声量,轻点了一下头。若让难得的『爱之蜜』溢出的话,实在太可惜了。
于是,瓦特慢慢地脱下娜蕾特身上的洋装。
「呀!」
「不要动!」
转眼间,娜蕾特已一丝不挂。
「为、为什幺连衣服都要脱掉…?」
「因为『爱之蜜』的量不够嘛。不是要和『生命的种子』一样多才行吗?」
「那倒是啦!」
「所以啦,必须要让份量增多。如果想要快速增量的话,还是得脱衣服才行。」
「…是这样的吗~?」
娜蕾特一脸纳闷的表情。可是,她虽彆扭却仍将身体朝向瓦特的方向,应该还是很想获得『爱之蜜』吧。
第一,瓦特并不打算说谎(虽然刚才撒了大谎)
为了证明这点,他把手伸向娜蕾特的双腿之间。现在,不管娜蕾特想做的东西是什幺,都已经无关紧要了。
「忆呀!」
娜蕾特奇声尖叫。
瓦特的手指分开稀疏的嫩毛,探寻着玫瑰色的花瓣。
他一边在乳白色的嫩臀上亲吻着,一边以意外的巧妙指技,温柔抚弄着娜蕾特的敏感花瓣,与更敏感的花蕊。
「呀,那里很痒…」
「是吗?」
瓦特根本不为所动。只是温柔却执拗地,以指头和舌头抚摸、吸舔、以及轻捏她的每-寸柔肌。
娜蕾特最初还残存着羞耻心,但在瓦特持续轻巧的爱抚下,也渐渐产生错乱的感觉。
「老师…我变得好奇怪喔!身体使不出力气了。」
平常尖锐得刺耳的声音,现在也逐渐带着热度与艳色。
「哈啊…这样,真的可以吗?」
「当然罗,不必担心。」
瓦特哄着她。她的白皙肌肤上开始泛起玫瑰色,全身散发甘美的香味。
突然间。
「啊…这是什幺?那里,那里好像开始又刺又痒…」
娜蕾特听起来十分惊慌。
她的花瓣,正处于迎向成熟的时期。从抖动的花瓣当中,开始滴下透明的蜜液。羞怯地自包覆的皮当中露脸的花蕊,配合着娜蕾特胸中的鼓动,开始重覆着短暂的脉动。
「喔哦哦,娜蕾特想要的『爱之蜜』,开始一点一点滴出来了哟。」
「真,真的吗?老师~…」
嘴里虽这幺说,但娜蕾特的眼晴已完全为欲情所惑。『爱之蜜』的事已不重要,她正全意享受着这覆盖全身的不可思议快感。
「还要再让它容易採集一点才行。」
瓦特改变先前小心翼翼的指技,开始激烈揉捏娜蕾特最敏感的部位。
「啊!呀!被那样激烈玩弄,我会昏过去…啊啊啊啊!」
每次不留情地挤捏赤红勃起的蒂头,娜蕾特的身体就开始短暂抽搐。瓦特毫不在意,将手指埋入肉缝之中后,娜蕾特的四肢就僵直得无法动弹。
然后,在他轻咬扭动的臀肉之时。
「不行了,咬的话就要出来了~!!」
娜蕾特全身激烈痉挛了两次,然后变得软弱无力。
「终于高潮了哪。这样的话就能採集很多『爱之蜜』了。」
瓦特一边说着,一边拿起空烧杯,将杯口抵住蜜液溢出的部位。
「呀!」
烧杯的冰凉感触,让失神状态的娜蕾特也产生轻微的反应。
娜蕾特想要的『爱之蜜』,慢慢沿着破璃内壁流入烧杯的底部。
「可是…储存得有点慢。」
瓦特自言自语着,突然将烧杯口插入娜蕾特的体内。
「嗯啊啊啊啊!!」
「整个插进去的话,『爱之蜜』的流速会快一点吧。」
瓦特的说明,娜蕾特根本听不进耳中。因为她的身体正抽搐着,拚命忍耐这异样的感觉。
「老师,不要!」
「啊,插太进去了吗?那幺稍微拔出来一点吧。」
瓦特曲解了娜蕾特的意思,用力将烧杯向外拉。
「噫呀!」
「唉呀?拔太出来了,压回去一点吧。」
这次,他一口气把烧杯压回原来的位置。
「啊啊!不要~!!」
「又推太进去了,真难调整哪。」
一边唠唠叨叨地,瓦特不断以烧杯抽插着娜蕾特。
「烧杯,烧杯又冰又硬…好难过!」
「是吗?可是,娜蕾特的这里,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了喔。又要涌出很多『爱之蜜』了吧?」
「可、可是不用那幺多…呀啊!」
两人重覆着这样的对话。
不久,『爱之蜜』快装满烧杯的一半时,瓦特总算停止了採集。娜蕾特精疲力竭,瘫倒在桌子上。全身还不时的抽搐颤抖着,可能因为快感的余韵仍然萦绕着她的身心吧。
「呜呜,老师是色情狂…」
「彼此彼此啦。哪,这就是刚出炉的『爱之蜜』。」
瓦特将白衣披在娜蕾特身上,把烧杯放在刚才装着『生命的种子』的烧杯旁边。
然后,他回想起最初的疑问。
「…结果,这种东西,你到底是要做什幺用的?」
他再次拿起那本像食谱的书,找寻刚才没看到的品名。
「啊啊,不能看那个。」
娜蕾特想制止他,但因疲劳与快感而处于瘫软状态,根本没法使出力气。
「呃,是什幺呢…」
在她羞赧地闭上眼之前,瓦特终于知道了真相。
『究极完全万能美容液,改变你的肌肤与人生。』
「…」
「你、你看了吗?」
娜蕾特胆怯她问着愣在那儿的瓦特。
当然,他不立刻回答。令人心寒的冷笑,使娜蕾特格外害怕。
(啊,啊哈哈…意思是说要从什幺『生命的种子』或『爱之蜜』之类的,来获取对皮肤有益的蛋白质吗!?)瓦特深呼吸后,用力将书本甩在地板上。
「太无聊了吧!无稽之谈!没想到你居然笨到去相信这种骗小孩的事!娜蕾特,过来坐在这边!」
「我、我的腰没力气,不能坐。」
「不管那幺多,给我坐下!我有很多事要好好的让你了解才行!!」
「呀~对不起嘛!」
平时盛气凌人的娜蕾特,终于也有向瓦特道歉的一天。
第四章 邪教
『要吃吗?还是不吃呢?-这就是问题所在。』
主角的年轻厨师,在对手的料理前苦恼地大叫。
这一瞬间-剧场欢声雷动。
「太棒了!」
「哈姆雷特!」
「莎士比亚!」
在各种激赏声交错当中,只有瓦特歪着头感歎地说道︰「这不是戏剧的正确鑒赏方法哟,又不是歌舞优演员堂堂下台一鞠躬…」
为什幺瓦特会晓得日本古典艺能的事呢?
* * *
戏剧结束后,瓦特、玛丽亚、娜蕾特三人一起离开剧场。
「不愧是『哈姆雷特』,文豪莎士比亚的古典文学名作!」
连娜蕾特也忘了以住无厘头的说话方式,表现出学识渊博的样子。
「『罗蜜欧与茱莉叶』和『李尔王』虽然也是伟大作品,但说到莎士比亚还是以『哈姆雷特』为代表作。」
「那个…」
玛丽亚战战兢兢地插话进来。
「我,看不大懂今天演的内容。」
「嗳…!玛丽亚,你不懂那部杰作的精彩之处吗?」
娜蕾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,眼中带着同情的视线。
「对还是小女孩的玛丽亚来说,看深奥的戏剧可能还太早吧?」
但是,瓦特也和玛丽亚站在同一边。
「那种东西,要勉强歌剧迷以外的人去了解本来就是很困难的。」
「为什幺!?」
「不只故事难懂,肢体动作也太夸张了。不上演一些喜剧般,谁都能懂的戏码的话,剧场不会一直都爆满的。」
「这种东西不需要去讨好观众!」
不知何时开始,演变成了戏剧的争论。
也为了避免继续争执,瓦特向玛丽亚提议。
「那种事不管它了啦,我们去OPEN CAFE吃奶油饼。」
「哇,太棒了!」
「等一下,老师!我还没说完啦!」
瓦特一行,吵吵闹闹地走在林立着庄严的剧场、美术馆、博物馆的大道上。
就在此时。
「你们好啊!」
「…?」
三人的面前,出现了一位男子。
他披着斗篷,面貌端正,但眼神中却给人某种奇妙的阴暗印象。
不管怎样,瓦特可没单纯到向突然对他开口的男子,必须有回礼的表达。
「你是哪位?」
他装着不在意,但一边仔细观察眼前的男性。
但是,却没得到回答。
男子只是哼笑着反问他。
「听说你们就是那些在『戴尔梭尔研究所』工作的,一事无成的炼金术师吧?」
三人愕然,直视男子的脸。
不但对于这位男子对自己了若指掌感到惊讶,而且突然称呼他们为『一事无成的炼金术师』,瓦特觉得没有必要给予他善意的回应。
「…你到底是什幺人?」
这次则是充满着警戒心的询问。
他的回答,带有强烈的气势。
「叫我伊旺就好。今后多多指教…」
「擦身而过的男人,没必要说到什幺指不指教的。」
瓦特强势地反驳他。他带着玛丽亚与娜蕾特上街,任何危及她们的事态,可能性再小都要尽量避免。更何况是这个自称伊旺的男子,连他在打什幺歪主意都没有个头绪。
「你到底有什幺事?如果想问炼金术的事,改天来研究所问吧。」
伊旺却彷彿没察觉瓦特嫌恶的态度一般,突然说出意义不明的话。
「这世界上,到底充满着不可思议的怪事。」
「…嗯?」
「你晓得为什幺吗?」
这男人的意图实在无法了解。但是为了得到一点线索,瓦特乾脆认真的回答他。
「那是当然的。世上所有形成原因或理由未被解明的事,全被人归纳为『不可思议的事』,那些事,比我们能了解的『并非不可思议的事』还要多。而解决这些『不可思议的事』,正是科学家或我们炼金术师的职责。」
后半与其说是回答,不如说是针对突来挑衅的伊旺,表明自己立场的措辞。瓦特认为,伊旺有可能是以英国国教会为中心的炼金术排斥派之一员也说不定。
可是…伊旺接着所说的话,却大出瓦特的意料之外。
「呵呵呵呵…干嘛这幺提防我呢?我可丝毫没打算要对你们不利哟。而且,有一件事是你弄错了。」
「我弄错了?」
「你认为不可思议的事,不过只是某些特殊人物所故意引起的事情。这些事并非偶然。」
如谜一般的言词-或者说是迂迴的表规,使瓦特完全无法了解。伊旺似乎不打算认真谈话的态度,惹恼了瓦特。
「你到底想说什幺!?」
「哎哟,你这个人真是一板一眼。如果只能理解刻板的言行,是不能享受多彩多姿的人生的哟。」
伊旺讽刺似的耸耸肩,转身背过三人。
「到邻镇北边郊外的洞窟去看看,有些有趣的东西。」
「谁会去!」瓦特怒气沖沖。
「你不值得信任。什幺洞窟?去那种危险的地方,要是被你的同伙抢劫,全身被剥光,那可 不来。」
简直把伊旺认定成土匪。瓦特心想就算自己弄错也无妨,说不定叫他土匪惹火他后,他会暴跳如雷,然后表白自己真正的身份。
…回答,远远超越瓦特的预想,给他无比的冲击。
「如果我说,那儿有无辜的少女被囚禁呢?」
「…你说什幺!?」
「你要把我当成拦路劫匪我也没办法,不过那少女不只被全身剥光,而且失去了一切。假说你有慈悲的心肠,就算不相信我的话,也会到洞窟去一探究竟。」
「喂喂,等一下…!」
「提示是这几天的新闻报导,期限是明天的清晨。还有,最好别通报警察,万一被诬陷为罪犯而遭到逮捕,就 不来了。」
「你是什幺意思?喂,伊旺!」
伊旺不再回头,逕自消失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之中。
「…」
一时之间,三人陷入沉默。
最先开口的,是娜蕾特。
「那男人算什幺嘛!真是失礼!」
「不只失礼,还很无礼。一副傲慢的样子。」
瓦特同意她的说法,却不知娜蕾特所指的和他全然不同。
「什幺『一事无成的炼金术师』嘛!」
「嗯?」
「面对未来的伟大美人炼金术师,那种态度未免太失礼了!老师和玛丽亚,你们没有同感吗?」
生气的重点完全不同。
虽非漠视无视于她的气愤,但玛丽亚朝全然不同的方向着眼。
「可是,瓦特先生,我想…」
「嗯?什幺事?」
「那个叫伊旺的人所说的话,真的不能相信吗?我觉得那些满布疑云的话中,似乎隐藏着他真正想传达给我们的讯息。」
「你是指,少女被囚禁的事吗?」
玛丽亚的意见是能够被理解的。但是,为何伊旺要表现出那样的态度呢?这一点无法了解的话,相信他是很危险的。
「…总之,先向露彩所长报告吧。」
「好的。」
準备踏上归途的瓦特及玛丽亚,耳中传进娜蕾特的抗议之声。
「…咦?难道,你们都没在听我所说的话吗?」
* * *
「好像,不能忽视哪。」
瓦特说明完事情的始末之后,露彩露出困扰的神情。
「那个叫伊旺的男人所说的话能相信几分先搁在一边,少女被囚禁的事,恐怕是真实的。」
然后,她把放在一旁的报纸拿给瓦特。
「读第三版的新闻。」
瓦特照她所说翻开第三版后…不禁毛骨悚然。
『本月的第五人-神秘的连续少女失蹤事件,迄今无法解决。』
「…该不会,指的就是这件事吧!?」
「他说提示是报纸的话,看来不会错。」
露彩的断定,使瓦特充满紧张感。
「他特地告知我们这件事,到底为的是什幺呢?」
「我和你所想的一样。」露彩说。
「警察之中,说不定有人与此事扯上关係。而且是有办法诬陷通报者为罪犯的高级官员…」
「但是,这种重大事件的重要情报,为何要告诉我们?而且他也晓得我们是这个研究所的研究员,总觉得心底毛毛的。」
「那个…」
突然间,玛丽亚发表意见。
「会不会因为我们是炼金术师,他才将秘密交付给我们?」
「因为是炼金术师?此话怎讲?」
「我想这个很有可能…」
「或许因为失蹤事件的犯人,是敌视炼金术或畏惧炼金术的人吧!」
露彩加以补充后,犯人的形象被更确切地掌握住了。至少,犯人应该不是单纯只认为炼金术是邪门歪道的人们。
「我觉得最可疑的,应该是狂热的基督教徒,或是恶魔崇拜者等新兴宗教信徙。」
「原来如此…多半是这样吧。」
露彩和瓦特,就这幺不断绞尽脑汁来推定犯人的範围。
可是,有一个人认为犯人是谁倒是其次。
「现在,不是讨论那种事的时候吧?」
-是玛丽亚。
「不管幕后黑手为何,既然他说邻镇的洞窟中监禁着一个女孩子,那幺我想我们必须要去救她吧!」
「玛丽亚…」
「很抱歉我自做主张。可是伊旺他说时限是明天清晨,这点令我无法不在意。从他的口气看来,好像知道此事的只有我们而已…」
正义的言论。
的确,剩余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可是,露彩的脸色很为难。
「目前还无法确知敌人的身份,冒然涉险是很不智的…」
对所长来说,轻率下决定而让徒弟们身陷危机是不可原谅的。
但是玛丽亚对她的踌躇感到着急。
「可是,到了明天早上,那个女孩子不知道会遭遇到什幺样的事!?拜託,请让我们去救她!」
瓦特瞪大了眼。
(没想到玛丽亚竟是这幺样一个富正义感的女孩子…!)
她平常是个既温柔,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的女孩。
也是那个曾经在屋顶上,歎息『没有想做的事』的女孩。
那个玛丽亚…为了一个是否真的存在都不确定的女孩,居然拥有如此强烈的正义感与强悍的态度,瓦特从未想到过。
「露彩所长,拜託你!」
玛丽亚用力低下头请求。
瓦特不知不觉间…把手搭在她的肩上。
「请让我们去!」
「瓦特先生!?」
突如其来的助力,使玛丽亚惊讶得抬起头来。
瓦特接下去说︰「假设,哪个叫伊旺的男人说的话属实,那幺我想只要抓到监禁那个女孩的犯人的话,失蹤事件就应该不会再发生了。这幺一来玛丽亚和娜蕾特也可以安全地在外行走,对这个研究所也并非全无益处吧。」
「…这个研究所也有很多冒失的小鬼哪。」
露彩苦笑着。她一半因为知道劝阻也没用,另一半则是对他们感到佩服吧。
「我知道了,就答应你们吧。但是,我要你们绝对不要逞强。只要有点危险,即使救不了女孩子,也要全身而退。」
「谢谢您,所长!」
两人顿时开朗起来,齐声向露彩道谢。
然后,玛丽距转身朝向瓦特,要和他握手。
「瓦特先生,谢谢你!说实在的,我实在很害怕一个人到洞窟里去!」
用力摇动着握住的瓦特的手。
在瓦特的一言之下,才停止了动作。
「我怎幺会让你一个人去!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。」
对于瓦特本身,这绝对是无庸置疑的。
(我虽然还在学习中,但到底还算是个英国绅士。让弱小的学妹一个人涉险这种过份的事,我当然做不出来。)但是…玛丽亚一听他这幺说,马上面红耳赤地低下头。
「瓦特先生能够这幺说…实在太感激了。」
「你、你怎幺这幺客气啊?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,千万不要放在心上。」
她的脸红,意外地使瓦特的心脏也噗通直跳。
(我干嘛脸红啊?难道,她…不不不、不可能有那幺好的事的!我一定是因为上次和克萝蒂亚发生关係,还有和娜蕾特做过之后,太得意忘形所以会错意了!)
自我警惕之后,他为了掩饰羞愧而发问。
「…对了,从刚才就不见娜蕾特,她到哪去了呢?」
「对喔…」
「我在这里!」
不知何时消失的娜蕾特,突然毫无前兆地又回来了。
背后还多了个背包。
「我去準备了很多我特製的道具!这种可以在实战中进行实验的难得机会,哪能隔岸观火呢!!」
她为了把自製的道具带到洞窟去,在看到报纸记事的瞬间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做準备。
「我们还没问她要不要去洞窟呢…看来是不用问了。」
「呃,是啊…」
瓦特和玛丽亚,只能无奈地注视着娜蕾特干劲十足的样子。
「伟大的炼金术师.娜蕾特小姐一出马,绝对会平安救出被囚禁的女孩子…你们两个,有在听我说话吗?」
「啊啊,当然有!」
「对,对啊,加油吧!」
「那幺,我们出发吧!」
「嗳…!?我们也要去準备!」
* * *
无法称之为旋律的奇怪声浪,格外令瓦特一行人感到不安。
「都是一些没有音乐细胞的人吧!」这是娜蕾特的感想。
伊旺所说的洞窟中,这种神秘的声浪,与彷彿像是咏唱伊斯兰教圣典的朗诵声,以及男人们不像欢呼又不像想吼的喧嚷声,绵延迥响着。
迥蕩的声响随着深入洞窟,渐渐变大。
同时,瓦特和玛丽亚的紧张感也越来越高。
「好像真的有什幺在里面耶。」
「问题是,有什幺人在那里。」
谈话的声调,也自然的变得低沉。
只有…娜蕾特似乎一点也不紧张。她正满心期待地等着背包中準备好的『秘密武器』派上用场。
「谁敢冲上前来,就用娜蕾特特製的《硝酸钾炸弹》和《甲苯暴风》杀他个片甲不留~」
(硝酸钾和甲苯,应该都还是未经确认的物质…)
现在如果说出这种话的话,绝对会被她不屑地说『老师你不懂啦~!』,瓦特心想还是算了。
「可是…这个洞窟,到底有多深呢?」
「我们进来后已走了三十分钟了,根本还看不到尽头。」
如瓦特和玛丽亚所说,黑暗的洞窟深不知处。虽然不像克萝蒂亚的洞窟那样有许多分歧的小道,但这儿的通道却蜿蜒漫长,重覆着缓和的升降,一路通到无尽的底部。
突然,应该没进过洞窟的娜蕾特,一语惊醒了梦中人。
「我觉得,我们一直在很相似的弯曲小径中走路耶。」
「很相似的地方?」
「我想我们应该不是重覆走过同样的地方…娜蕾特,你的意思是?」
「因为我觉得,我们不是走在曲折但不断前进的道路上,而是好像在一个狭小的区域内被塞进来来回回蜿蜒,单方向的迷宫上走路一般。」
原来如此,这是个能够接纳的意见。但是…
「会有这种洞窟吗?」
瓦特的脑里,涌起这理所当然的疑问。
为他解答疑问的…并非他的学妹们。
「当然不可能有那种洞窟。这里不是天然生成的洞窟,而是人工挖掘的隧道。」
阴沉的声音,令三位炼金术师不自觉摆出防卫的态势。
从转角出现在他们面前的,不是别人,正是伊旺。
「勇敢的炼金术师诸君,你们果然来了哪。你们没有胆小得不敢前来,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哪。」
「…你到底有什幺企图!?」
瓦特以少见的尖锐语气质问他。
但是伊旺不只不畏惧,甚至还无视于瓦特所说的话。
「挖掘这种弯曲蜿蜒的隧道,目的是为了争取时间。即使国王的军队攻入洞窟中,抵达『神殿』最快也要花上一小时。『教团』的同志们,在那期间就可以从隐密的隧道轻鬆逃脱。」
「教团…你们,是新兴宗教的人吗!?」
玛丽亚惊讶地问他。没怎到露彩的假设,居然会这幺正确。
伊旺对她的问题,也间接给予肯定。
「至少,这个隧道是我设计的。」
「再问你一次,你到底有什幺企图?」
瓦特低声逼问他。手里已经握着比《铁平底锅》更强力的自製攻击道具《飞空短剑》。他打算对方一有不轨的意图,立刻就射出去。
伊旺看着他,只是嗤鼻一笑。
「真是的,我还打算协助你们呢,好像被当成十恶不赦的坏蛋了嘛。『仪式』马上要开始了,和我在这里发生冲突的话,到时候可会后悔莫及哟。」
「可恶…!」
就在瓦特咬牙切齿咒骂他的此时…玛丽亚发问了。
「你要怎幺帮助我们呢?」
「玛丽亚!?」
「哟,这边这位小姐,看来懂事多了嘛。」
伊旺满脸意外的同时,玛丽亚说︰「放心,我想伊旺先生并非完全在欺骗我们。」向张大眼睛的瓦特解释。
「因为,假如伊旺先生是失蹤事件的罪魁祸首,就没有必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不是吗?那样的话他应该趁我或娜蕾特独自一人的时候,悄悄地把我们绑走。既然他没这幺做…」
「…只有这件事,他确实是无辜的。」
「既然了解这一点,那幺就好办多了。」
伊旺有点焦急了。
「已经没时间了。你们要答应我的邀约,或者是眼睁睁看着无辜少女成为教团的牺牲品,赶快决定吧。」
「没问题啦,老师。万一有危险,我就用我的《硝酸钾炸弹》烧光他们。」
虽不是被娜蕾特拍胸脯的保证所壮胆,但瓦特还是皱着眉下了决定。
「…好吧,答应你的帮助。」
「一开始这幺说不就好了。」
伊旺嘟嚷了两句,走向旁边的墙壁,压下了一个稍微突起的地方。
然后突起的部位陷入墙中,左方巖壁的一部份像拉门般被打开了。
「隐、隐藏门…!?」
「走进去后马上就会到达神殿了,应该还赶得上仪式的高潮。」
愕然的三人,被伊旺性急地催促着。
「快点吧,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。快没时间了,赶紧去救助少女吧。」
随即,他快步离去。
瓦特慌慌张张的想叫住他。
「等一下!你的目的到底是什幺!?」
但是,伊旺不再停下脚步。
「有缘的话,我们会再见面。那幺,我先走了。」
「喂,等一下!…他到底有何企图!?」
瓦特气得跺脚。玛丽亚制止了他。
「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救女孩子!赶快走吧!」
「好、好啦!」
(大家好像都疯了。不只伊旺,连玛丽亚也…)
轻敲了一下脑袋,瓦垮举足踏入前方的隐藏门中。
「这是露彩所长所做的《泰坦的愤怒》。」
瓦特放低声量,把一个做成精灵形状的小筒子交给娜蕾特「把容器中的液体撒向地面后,会发生以泼洒的地方为中心的局部地震,是种强力道具。」
「哇,好有趣的道具喔!」
瓦特告诉兴致勃勃望着圆筒的娜蕾特。
「等你确认我救出女孩子之后,就从隐蔽处把《泰坦的愤怒》泼洒出去。要抓对时机哟,因为这东西一落到地面的瞬间就会引发地震,很危险的。」
「意思是说…我要当老师的后备部队!?人家也要冲入神殿,见一个杀一个啦!」
「不准任性!我们不是来玩的!」
在演变成争执之前,玛丽亚问道︰「那幺,我要怎幺办呢?」
「嗳?…对喔,那幺你就在娜蕾特身边当护卫,以及在我冲入神殿时以攻击道具掩护我好了。」
「可是,那样的话。瓦特先生就要一个人去救女孩子了。真的没问题吗?」
「嗯~我不知道。」这是瓦特的回答。
「可是,刚才也说过,我交给娜蕾特的是『致命武器』。因此,我很高兴你担心我的安危,但我还是希望你来保护娜蕾特与道具。拜託了!」
「…我知道了。可是,瓦特先生也要注意安全。」
「别扯我的后腿喔。」娜蕾特的叮咛。
「好啦!」
瓦特对玛丽亚与娜蕾特轻轻微笑后,走在两人之前通过最后一个转角。
这时,异样的欢声雷动,刺激着他的耳膜。
前方,正是伊旺称之为『神殿』的大厅状空间。
奇怪的仪式,现在宛若正要迎向最高潮的阶段。
大厅中有个穿西装的绅士,也有个只在腰上缠着布的半裸男人,全无一致感。(也因此,瓦特才不引人注目。)
共通的是-注视大厅最深处如祭坛般的高台,彷彿像着魔般的热烈视线。
但是,瓦特走出的通路与祭坛之间有一段距离,前方被男人的头挡住,看不太清楚。
(难道,那个高台上,有女孩子…?)
然后,在他凝神注视的瞬间…他惊愕不已。
「什幺!?」
祭坛上正如他预想,横躺着一个女核子。
但是,她的模样非常奇异。
身体上几乎一丝不挂,取而代之的,是四肢被铁炼锁在祭坛上,口中被塞入铁球般的东西,裸体上被画着数个星形的五芒星,以及由两个三角形所组成的六芒星等等。
而且,她的双腿间被插入人手形状的玻璃管,将少女的爱液一滴一滴流入正下方的容器之中。
少女清秀的脸蛋上无任何表情,只是空虚的眼眸中溢满着泪水。
脸上罩着黑布,可能是担任祭司的男人,取出山羊的头颅,在少女的身上擦拭,裸体不多久洩满了山羊的鲜血。
浓烈的腥味扩散了整个神殿,『信徒』们瞬间为之疯狂。
(难、难道是崇拜恶魔的邪教的祭礼…!?)
瓦特不寒而慄。
虽然曾经听过,但没想到现场的光景竟然如此骇人。简直会叫人看得入迷,全身僵直。
然而…
「真诚的主啊!为您奉献上恍惚的处女。请以她赤红的血潮,解除御身的饥渴吧!」
祭司一边高唱着,一边自怀中取出短刀。就在信徒们齐声欢呼的瞬间,瓦特恢复了理性。
(这些人会干的事…想割下她的头,取出处女的鲜血吗!)
当然,他不会让他们这幺做。
立刻,瓦特取出淡青色的鸟羽毛般的东西,摆在掌心上,然后大呼一口气将它吹出去。
羽毛飞舞在空中,开始猛烈回转-使神殿中产生空气的漩涡。
这是龙捲风。
呼啸啸啸啸啸啸!
龙捲风瞬间变得巨大,开始席捲整座神殿。
信徒们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,纷纷四处哀嚎逃窜。逃得慢的人马上被捲进龙卷风,然后撞击在巖壁或地面上失神不起。
「我第一次做的《风之精灵的华尔滋》…效果太完美了!」
瓦特会心一笑后,开始走向祭坛。
这时,与信徒们同样落荒而逃的祭司,朝他大喊︰「你、你是异教徒!?」
或许是因为,在混乱之中唯有他一人抱持着意图而行动的样子,在祭司眼中也特别醒目吧。
「暴露身份了吗?」
瓦特啧了啧舌,仍不在乎地攀上祭坛,打算解开捆绑住少女手足的锁炼。
「可恶,没钥匙…!」
「不要用污秽的手去碰触献给真主的祭品!」
祭司以尖锐的声音怒骂,然后手持短刀朝向瓦特奔去。
就在千钧一髮之际。
「哇啊啊啊啊啊啊!!」
他的短刀掉落地面,发出高声的悲鸣。
因为玛丽亚从隐蔽处冷不防射出的《飞空短剑》,深深刺入了他的肩胛骨。
「瓦特先生,你没事吗!?」
「我没事!谢谢你!」
朝玛丽亚微笑之后,瓦特从抽搐的祭司身上取走钥匙,快速打开少女的伽锁。
「喂!你还好吗!?回答我!?」
以落在旁边的破布包住少女的裸体后,瓦特轻拍她的脸颊试着让她回复意识。
瓦特的呼叫,使少女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「…你…是谁?」
好像在做梦般的声调。
「我是瓦特,你的名字是?」
「苏菲雅…」
既然还能说出名字,那幺精神方面可能还未受到严重打击吧。
瓦特支撑着她的身体,準备走下祭坛。
这时。
「…嗳?要…带我走吗…我不要~!!」
苏菲雅瞬间皱紧眉头,发出震破耳膜般的狂叫。
「你恢复正常了吗?」
瓦特目瞪口呆。
「苏菲雅,冷静下来!我们是来帮助你的!」
瓦特尽力想向她解释,但她却悲鸣不止。不一会儿,一部份自大混乱中站起的信徒,张牙舞爪眼看要袭向冒渎恶魔的异教徒。
不得已,瓦特只有採取最后手段。
儘管自己尚未脱离神殿,他还是决意使用《泰坦的愤怒》引发地震。
「玛丽亚,叫娜蕾特用那个!」
「嗳!?可是,你和那个女孩子怎幺办!?」
「别犹豫,没时间了!」
瓦特和玛丽亚,短时间内激烈的争辩。
插进来的…是从一旁跳出,已经把容器的盖子打开等着的娜蕾特。
「我听到了!我才不犹豫呢!来罗~!」
「哇!?等、等一下!」
没想到她早就打开盖子,瓦特只有急忙将苏菲雅抱起。
「哇啊,不要啊!」
瓦特郑重告诫更加陷入半狂乱状态的苏菲雅。
「就算你抗拒也好,至少紧抓住我!不然会掉下去!」
这一瞬间-《泰坦的愤怒》自娜蕾特甩出的容器里溢出,泼洒在神殿的地板上。
其后。
轰隆隆隆隆隆隆──-!
神殿激烈的摇晃。
照明用的烛台也倒了,地板和墙壁也都开始产生龟裂。
而且《风之精灵的华尔滋》的龙捲风还未消失,神殿中瞬时化身为连行走都极为困难的危险地带。
如瓦特所预料,信徒们已无余裕去注意仪式以及无礼的侵入者,蜂拥攀爬挤向通道的入口。
其中,瓦特虽然也几次差点被推挤跌倒,但还是马不停蹄的跑向玛丽亚那边。因为《泰坦的愤悠》最高峰的效果,马上就要来临了。
(效果到达最大的时候,会连站立都没办法!不管怎样,要在那之前离开神殿…!)
唯一的希望,是苏菲雅就此紧抱住瓦特的脖子,不要为突来的地震所惊而胡乱挣扎。
总而言之,首先要确保两位学妹的安全。瓦特放大声音,以不亚于地底爆音的声量大喊。
「玛丽亚,娜蕾特!太危险了,你们先走!」
但是,两人以各自的理由反驳他。
「我的道具几乎都还没使用呢!」
「不行啦,再十秒钟你们就可以跑到这里来了不是吗!」
「这十秒钟会要人命!我们会追上去,你们先…唔哇!」
瓦特的旁边,已纷纷落下如人头般大的瓦砾。
已经没有争执的时间了,大厅眼看就要支撑不住,神殿的崩塌只是时间的问题。
「我可不要在这种地方被活埋~!」
他紧抓住吓得不能动的苏菲雅的身体,死命奔向玛丽亚她们的身边…
「…差点死掉…!」
总算到达洞窟外避难。瓦特回头望向洞窟,不断喘着气。
他的身旁,是只围着一块破布,抱膝直发抖的苏菲雅。
「穿上这个,然后把布围在腰上,就不会被人看到了。」
玛丽亚把自己穿的制服的上衣,披在她的肩膀上。
「谢谢…」
道了谢后,又体力不支晕了过去。虽从错乱状态下恢复过来,但体力的消耗还是太剧烈了吧。
「结果,那个叫伊旺的到底想要干嘛呢?」
娜蕾特边说边生气。或许因为几乎没有机会实验到自己所做的道具。使得她相当懊恼。
当然,瓦特所能说的,只有「嗯…不知道。」
「不管怎样,女孩子的确如他所说,被绑架到这儿来,或许从这一点上,可以找出他的身份或计谋的一些蛛丝畸迹吧…可是现在我累死了,什幺都没办法想…!」
儘管神殿刚发生过巨大规模的地震-洞窟的出入口,但还是与三人踏入之前无异,悠然夸示着它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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